一周以后。
董少游来到我家。
听到敲门声，开门发现是他，我有些惊讶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我问。
“进去再说。”董少游笑着走进我家门。
不是说好，为了我的身份保密，董少游一直和我电话联络，不会上门来找我的吗？
疑惑关上门，董少游先开口问我：“你气色怎么这么憔悴？”
“……”我想说什么，却又噤口。
“怎么了？上次打电话，你还说没出事，我就听出来不对劲。”董少游催问。
我这才把上周我陪威廉去晚宴后，激怒了江涵风，他截下我后，对我说的一切真相对董少游说来。
“江涵风……他早就知道了？”董少游也讶异。
我无力点头。
“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？”董少游问起来，还有些后怕的感觉。
“我也想自己先消化消化。”我坐下来，苍白地解释。
哪怕现在已经一周过去，其实我还没完全消化。
总觉得那天晚上，在江涵风车子里，他霸道悍然表现出的一切，都是梦。
是我因为太思念孩子，做的一个有关江涵风的噩梦。
但每当我浑浑噩噩从黑夜煎熬到清晨，理智会一遍遍告诉我，那根本不是梦，江涵风的确什么都知道，他说的那些将计就计、权宜之计，和孙明迪是在做戏给威廉看，都有可能是真的……
“等等，我也消化消化。”
董少游在我对面坐下来，我们谁也不再出声，我蓦然看着地板，他也兀自出神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董少游才说：“这么说我反而能理解了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
我不解。
“上次你不是见了程蝶？”董少游开始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：“你们见过一面后，我的人告诉我，说有人在暗中调查程蝶的最近行程，当然，也调查了你。
我当时还纳闷，为什么要调查程蝶，威廉对程蝶也并不了解，现在一想，一定是江涵风。他确定了程蝶和你去过同一个地方，就更确定你的身份了。”
“江涵风之前那些混蛋行径，都是以假乱真，这也说得过去。”董少游见我不说话，还径自在那边解释：“你在比利时这一年多，我的人也调查过江涵风和那个叫孙明迪的女人，据我对江涵风的了解，他应该不喜欢那种拜金女人才对。
可他偏偏在人前表现出很喜欢，这不是有点奇怪？我的人虽然没能接近江家内部，但也有消息告诉我，那个孙明迪，在江涵风面前和在家里佣人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，好像每天都心情不大好的样子。”
“你想，江涵风只是和她做戏，回到家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，这女人心情能好吗？”董少游反倒过来劝我。
我疑惑地挑起眉毛，看着他，“少游，你什么时候和江涵风站在同一战线了？你这番话说的，好像被他收买了来劝我似的。”
董少游无奈一笑，对我摆手：“你知道我骨子里多讨厌江涵风，他就是把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，我都不会动摇一根手指头。”
他说完，收敛起笑容继续：“但现在不一样，你每天在威廉身边，毕竟危险，江涵风说得对，既然他已经在全力找孩子，以我们两个的势力，就算威廉有通天的本事，在国内他也藏不了多久了，你还是离威廉远点吧。
那个疯子，脑子里都是报仇，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，你太危险。
虽然我不喜欢江涵风，但和威廉相比，他光明磊落的多。”
“可我觉得，他给我的伤害，远远超过威廉。”说起伤，我又想起过去发生的不快，眼里充满了泪水。
董少游坐过来，挨着我，劝说：“你原不原谅江涵风，是你的事，但在我的角度看来，只要你能远离威廉和危险，你安全就好。”
我抬起眸子，看着董少游真诚的眼神，笑了。
“辛然，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吗？本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，却被你的重磅消息给耽搁了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我好奇。
“是威廉，路易斯集团彻底不行了，濒临崩盘了，以这个速度下去，我觉得他撑不了半个月。现在威廉也不见踪迹，我的人说，威廉现在人已经不在国内，似乎是回了比利时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是真的，这都是江涵风的手段。刚才你说出这些真相，我就更相信路易斯集团是真的不行了，因为江涵风开始最后发力了。”
怪不得……
上次从江涵风车上下来，我表现的那么激动，按道理说，威廉派在我身边的眼线一定会发现什么。
但那天晚上，威廉只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询问，江涵风有没有对我说些有关商业的消息，我应付说没有，他不知为何行事匆匆，一向多疑敏感的威廉，竟然没有察觉出我电话里的应付和慌张。
而且这一周以来，他再也没联系过我，没给我布置新的任务，更没让我继续接近江涵风，这对急疯了的威廉来说，很是反常。
“江涵风最近也不在国内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国外斗法了。”董少游说着挑了挑嘴角，对我说：“我这才敢来找你，本是想告诉你，威廉和路易斯瓦解了，你的孩子很快就能找到，这种日子熬到头了。”
我想笑，却发现缺少一丝力气。
不过心底里，的确比之前安心很多。
晚上，送走董少游，我收拾过两个人吃饭的碗筷，正准备起洗漱，就接到了一通电话。
屏幕上是江涵风的号码。
这串数字，我此生刻骨铭心。
犹豫许久，我还是接听起来。
“喂？”
“你还没睡吧。”他的声音虽是疑问，却是肯定。
“有什么事？”我直截了当。
“我在你楼下，换好衣服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“不去。”我直接拒绝。
“来吧，你会想去的。”江涵风好着脾气，耐心地劝。
“我要睡了。”我说完就要挂断电话。
他却在那边说：“时间还很早，如果我说，有关孩子，你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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